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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五十六章 桑伯饶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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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儿中秋节,祝各位幸福快乐!

    想要修复毁坏的阵法,一时片刻又谈何容易。

    而鬼族竟然混入北水镇,简直难以想象。各家岛主不敢怠慢,直奔所属的阵法而去。

    梁丘子顾不得规矩,凌空疾行。

    转瞬之间,山崖在即。

    梁丘子飞身而至,不及落地,踏空盘旋,怒声喝道:师古晨甲何在,你二人干的好事

    山崖之上,一片狼藉,曾经的阵法,已不复存在。却有两具尸骸委顿在地,皆身子干瘪,枯槁的面容透着死灰,显然是被吸干了精血而亡。

    况家兄弟

    覃元踏着剑光随后跟来,惊讶道:他二人死的无声无息,或是来自地下的偷袭

    地上的尸骸,正是况家兄弟,或许尚在静坐,便遭到了暗算而双双送了性命。

    兄弟俩也够冤枉的,恰逢飞卢海有难,本想着仗义勇为,尽一分仙者的担当,却死得如此稀里糊涂。

    梁丘子无暇理会况家兄弟的死因,心急火燎问道:覃元,水子呢?

    小师妹

    覃元只顾着追赶师尊,这才发觉甘水子没有跟来。

    混账东西!

    梁丘子脸色发黑,叱道:速速寻找水子,查看另外四座阵法,再有意外,为师拿你是问!

    覃元拱手称是,却又迟疑道:或许小师妹去了穆家老店,与人相约

    自从海神岛返回之后,小师妹像是变了个人。不妨禀明师尊,以免她吃亏上当。

    梁丘子吹胡子瞪眼道:与何人相约?

    据说叫作祁散人

    覃元唯恐惹恼了师尊,也怕得罪小师妹,匆匆道出疑惑,踏着剑光蹿向远方。

    祁散人?

    梁丘子早已是焦头烂额,心烦意乱。他不及多想,继续四周盘旋,见阵法难以修复,禁不住长叹一声。又见四周阴气尚存,便要凝神辨认,忽而即有所发现,他抬手抓出一道剑芒而厉声喝道:何人鬼鬼祟祟

    与之瞬间,山崖一侧的峭壁下,冒出两个中年男子,一个相貌清癯,一个满头白发,皆神情慌张而又庆幸不已:前辈——

    梁丘子尚自满脸杀气,微微一怔:师古晨甲

    从峭壁下现身的两人,正是师古晨甲。

    竟敢擅离职守,致使阵法被毁,你二人该死——

    梁丘子似有猜测,怒意更甚,手中剑芒吞吐,显然是动了杀心。此处的阵法,是何等的关键,却弃之不顾,以致于毁坏殆尽。如此玩忽职守,或将葬送整个地明岛。于情于理,都饶恕不得。

    前辈,我二人力战强敌,视死如归

    怎奈寡不敌众,惨遭重创,坠落大海,侥幸生还

    师古与晨甲爬上山崖,果然衣衫破碎,浑身湿透,情形不堪,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。二人之所以能够生还,或许正如所说,坠入大海而躲过一劫。

    梁丘子怒气稍缓,却疑惑难消:此前发生何事,速速道来!

    师古与晨甲虽然狼狈不堪,伤势并无大碍,各自缓了口气,争相叙说——

    鬼族攻打北水镇之际,我二人不,我四人看守阵法,不敢懈怠,殊料地下突然冒出阵阵阴气

    地下三十丈,遍布禁制,不该有外敌入侵

    我二人便去四周查看,以免意外

    却不想况家兄弟忽被阴气缠体,尚未解救,已双双殒命,随即无数杀气从地下蜂拥而出,杀气之盛,分明就是地仙出手

    我二人不及呼救,也不及示警,便被阴气围攻,拼命挣扎,一头坠向山崖

    定是鬼族潜入地下偷袭,以致于阵法失守

    都给我住口!

    梁丘子获悉前后经过,挥手打断,叱问:那鬼族高手是何模样,何时潜入此处?

    师古与晨甲面面相觑,尴尬道:修为不济,难见分晓

    哼!

    梁丘子闷哼一声,便要训斥两人的无能,又忙抬起头来,禁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轰轰轰——

    狂飙巨浪的轰击之下,残缺的阵法犹在苦苦支撑,却电闪雷鸣不断,更有撕裂声响振聋发聩,浑似天塌了一般。照此情形,大阵随时都将崩溃。一场浩劫,难以避免。

    梁丘子的两眼眯缝,面皮抽搐,猛然甩袖,叱道:休再啰嗦,随我前往北水镇,顺道暗中通传玄明岛弟子,随时随刻逃出地明岛

    他话音未落,飞身便走。

    师古与晨甲换了个眼神,余悸未消,又添几分惊骇,急忙振作精神,踏剑随后追了过去。

    北水镇,异常冷清,除了偶尔几道剑光掠过,街道上再也见不到一个凡人的身影。即使穆家老店,也关了门户,唯有门匾上的四个字,默默见证着曾经的喧闹。

    不过,此时的后院中,阿赖与阿丰躲在门前的屋檐下,看着天上的光芒闪动,听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,不禁面露恐惧,却又耐不住几分好奇。

    据说,那是阵法

    哎,我也听说了,鬼族入侵,当真吓人

    倒也不怕,自有岛上的高人应对

    我家掌柜的也是高人,缘何不见现身

    出海了

    或在园中密室静修呢?

    猜测而已,不好瞎说

    说说无妨,老夫也想听听呢

    这位是

    哦,我记得,曾来店中买酒的桑伯

    镇子上的凡俗老幼,为了躲避灾祸,早已搬到偏远的大山里,而阿赖与阿丰却割舍不下,始终没有离去。怎奈街道上过于冷清,难以应付营生,兄弟俩便躲在屋里睡觉,或有修士上门买酒,则趁机狠狠赚取一笔。恰逢今日,天上动静太大,于是兄弟俩蹲在门前,彼此说话解闷。

    谁料便于此时,后院门外,冒出一位脸色发灰的老者,左右张望,并与兄弟俩打着招呼。

    阿赖认得,那位老者,曾登门买酒,应该不是凡人,却自称桑伯,很和气的一个客人。而今日再次登门,应该还是为了买酒而来。

    阿赖与阿丰从屋檐下站起身来,走到院中,歉然笑道:桑伯,店内尚存的数十坛窖酒,早已售罄

    桑伯站在院门外,微微摇头:今日不为买酒,只为赏景而来!

    后院的围墙,只有半人多高,隔着墙头,内外一览无余。爬着花藤的木门,稍有生趣,却谈不上景致,更多的还是院中的凌乱。所谓的赏景之说,根本无从谈起。

    呵呵,桑伯好雅兴!

    当伙计的善于奉承,即便阿赖心中存疑,还是笑脸相迎,抬手指了指天上,好心提醒道:今日仙人斗法,还是躲起为妙,何况此地除了我兄弟俩之外,也没有景色

    哦,两位缘何没有躲起来呢?

    桑伯依然站在院外,神情有些古怪。他问了一句,抬起头来,阴沉的脸上,竟然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。

    仙人恩怨,不及凡人

    何况躲在山里,也未必安稳,倒不如赚一笔横财,也算报答掌柜

    兄弟俩虽然机敏,却也为人厚道。

    桑伯看向两位伙计,点了点头:嗯,老夫倒是听说,贵掌柜乃是高人,不仅经营着一家酒坊,还有一处极为别致的花园,此时或在密室静修,理当拜访一二!

    咦,你怎知晓如此详细?

    大哥,他偷听你我说话

    阿赖与阿丰面面相觑,忙又齐声大喊:桑伯留步,外人不得入内——

    只见叫作桑伯的老者,转而打量着不远处的园子,自言自语道:但凡与我交手之人,我都能察觉到他所留下的气息。而他分明躲在岛上,偏偏又无影无踪。不过,接连寻找两月,唯数此地最为可疑

    他没有理会两位伙计,径直而去。循着田园小径,不过十余丈,但见四周林木山石环绕,当间花草吐蕊而清香阵阵。一个占地数十丈的园子,就此呈现眼前。园子的角落里,搭建着石屋,静中见雅,别添几分情趣。

    桑伯似乎没有了顾忌,挥袖甩动,啪嗒一声,栅栏园门从中打开。他抬脚走进园子,直奔石屋而去。

    不敢无礼

    快快返回,莫伤和气

    阿赖与阿丰见桑伯不听劝阻,急忙冲出院门。谁料对方看似年迈,却身形鬼魅,眨眼之间,人已没影。兄弟俩随后追了过来,恰见对方直奔石屋,急忙喊叫,并跟着冲进园子。

    桑伯已走到石屋门前,面带狐疑,凝神打量,却被身后的叫嚷声惹得心烦。他踱步转身,淡淡叱道:找死不成

    阿赖与阿丰追赶正忙,忽觉寒意当头,兄弟俩慌忙止步,犹自难以承受,禁不住两腿哆嗦而连连后退。

    却见原本和气的桑伯,已是脸色阴沉而目露杀机。

    阿赖与阿丰只觉得彻骨冰寒,死意临头,砰砰瘫坐在地,无力求饶道:桑桑伯饶命

    而叫作桑伯的老者,根本不会将两个凡俗伙计的生死放在眼里。他面带阴笑,缓缓伸出一只黑气缠绕的手掌。

    便于此时,园外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——

    住手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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