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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宅屋-> 乡村小说 -> 艳媚销魂全文免费阅读 最痛苦的事-2
- 最痛苦的事-2
多事之秋，朝廷準了陈静请缨对抗玄耀乱党。儘管禺城兵马不多，但再加上朝廷援军，只要有奇计策略，他还是有胜算的。这些日子他抓紧时间练兵，并与投靠的名士们商讨与玄耀乱党一战，忙得不可开交。
忙，自是有忙的好处，至少不会胡思乱想；但事情总有忙一个段落的时候，特别是府邸奴僕梢了口信，说是主母要他回去一趟，他才离开军机处。
吃着奴僕为他精心準备的膳食，伺候他沐浴，又看了好一会的文件……他在府邸忙了好些时候，才进房见徐采薇。
他，还以为徐采薇会等的不耐烦，大发脾气与他吵闹；这样他就可以有理由转身到书房去，在那待上一个安静的夜。
但今晚的徐采薇在见着他时，竟噙着豔美笑容，主动而亲暱地挨近他。
「默，我好想你。」她紧搂着他，而他也回抱了她。毕竟，她用了她的关係达成他的愿想，这是她该得的奖赏。
「晚了，怎不先睡下?」
「等你呢。」徐采薇温柔眸光凝视着他，捧着他的脸将他细看一遍，又叹息着：「默，你瘦了。」
他覆上她的手心，将之握在手中。「朝廷的军书已批下，再过些时候就要与玄耀军一决生死。这场战，要準备的事情很多……」
仰首一吻，徐采薇封住他的话语。她热切地亲吻他，双手抚上他伟岸胸膛，弄乱他的外袍与襟带。她喘息着，嫣红面颊如桃花，在他耳际边低语：
「默，我想要你的孩子。」
没想过徐采薇会如此直接，他怔愣地看着她的羞怯，又听她极小声轻喃：「如有你的孩子，往后你不在家，我还能有个念想。」
他懂了她的意思。往后，若他不幸战死在沙场，她还能有他的孩子傍身。
「而且，」徐采薇双手环上他的颈子，亲暱地靠上他的肩，就在他的心尖上说着：「陈家仅有你一支血脉，若我能为你开枝散叶，那也是极好的事。」
说到孩子，陈静无力地闭上眼，想起许多事。
他一直认为像他这样的人，不配拥有孩子，也不配将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。可既然徐采薇想要，他不会不给，这是她应得的。
睁开眼，他看着她娇媚的羞涩面容，亲吻了她。他，将她抱到床榻上，在她为他动情的美丽时刻，给了徐采薇最想要的东西。深埋在她体内的种子，会形成他与她的骨血，初期还只是一团血肉模糊……
云雨方过，徐采薇在他怀中早已累得睡去；可他还睁着眼，想起那未成形的孩子，想起了许多的事……
儘管试着遗忘，但只要遇上相似的情景，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是会窜上心头，狠狠地打击他。
对于「公孙默」，他的情爱仅是方便行事的工具；所以当他知道徐采薇对他有意思时，他便开始计画着要如何利用她对他的情意。慢慢的，他的心思全是徐采薇，他开始用职务之便接近她、勾引她。
他陪徐采薇做任何她想做的事，上街、赏花、游湖、观星……到最后他几乎与她形影不离，甚至好几次夜宿在她的院落。
「公孙默」是浪人剑客，出身不高，所以在谈到婚事时，徐万达要求他入赘。他无从选择，只要能为父亲报仇，毁去徐万达的一切，就算入赘……不，就算要将他的尊严置于地上践踏，他也万分愿意。
为了复仇，他必须送走艳艳，否则会叫徐家人疑心。
艳艳，他知道他对不起艳艳，可他无从选择。那时，徐万达赐下怡香院给他，让身无长物的他有了重要的复仇筹码，金钱。那幺重要的地方，也只有他信的过的人才能过去；那时，他想到了艳艳，她是他这世上最信任、最重要的人。只是他怎样也没想到……
如果不愿意过去，他，便让她在这蒹葭居待着，只是往后恐怕不能常来看她。
她，为什幺哭的这样伤心?
他很不安，却又不敢问她。
他怕问了她，他已下定的决心，会因她而动摇。
但那哭声令他心痛又心烦。他多想就这样冲进她的房内，将她紧搂在怀中，柔声安慰她。双手紧握成拳，他只能隐忍自己的渴望，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感痛恨。
艳艳，对不住。
他在心底道着歉，却不敢当面对她说。
他究竟还是为了一己之私负了她。
那日，他就等到艳艳沉沉睡去，才敢进厢房看她。
他亲吻艳艳哭肿的眼，抱着她发愣。
他不知该拿艳艳怎幺办才好。
艳艳不再为他等门了。
他再也看不到在黑夜中那盏晕黄小灯。究竟，是他亲手毁去蒹葭居这个「家」，抑或是他根本不配拥有「家」﹖
但每每回到蒹葭居，他还是会到艳艳的厢房去看她。他发现艳艳容易梦魇，在睡梦中似乎相当害怕。他不知道艳艳在怕什幺，但他仅能做的就是抱紧她。
「艳艳……有我呢……」他轻声低语，只愿她的梦中真有他陪伴。
若真是在梦中，他就能爱她，和她一起生活在这蒹葭居的「家」，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。他会为了这个「家」努力工作，就等回来可以看见她的灿灿笑容，吃着她为他準备的吃食，穿着她为他缝製的衣裳。
当然这样的家，一定要有几个小兔崽子，要有男孩也要有女孩。男孩，当然要和他学武艺，就算以后不走武，可有武艺也能防身，更重要的是能保护家人。女孩，肯定是像她一样美丽；不成、不成，那他可得看紧些，莫叫别人欺负去……
然后他与她，就这样携手走过一生，看着春天的花、夏天的绿郁、秋天的落叶和冬天的雪；还有那一群小兔崽子，看着他们长大成人、娶妻生子……
好美、好美的梦。
只是这样的美梦，到头来却是一团血肉模糊。
最算他再怎幺不济事，他也不会错认艳艳下身的那团血肉是什幺。是孩子﹗是他与艳艳的孩子﹗
未成形的胎儿孤单散落在艳艳的襦裙上，而艳艳却是怎样也叫不醒了。
「艳艳……艳艳……」
他唤着、一直唤着，可艳艳，怎幺越来越模糊了……
还有那孩子……
艳艳，要随孩子去了吗?
他好怕、好怕。
他撕裂襦裙将那未成形的孩子包覆好，而后用大氅包裹着艳艳，将昏迷的她送到大夫那去。大夫说，她是喝了打胎药而小产。然而药性兇猛，她身子过虚，才会昏迷不醒。
打胎药?
为什幺艳艳要打掉孩子?
是了，那天她曾说她怀了他的孩子，但他却不曾放在心上。
而他竟对着有孕的她说要娶别的女人，还说要送走她!
难怪艳艳不要这孩子。
艳艳，也不要他了。
艳艳……
他失魂落魄地抱着襦裙中那未成形的孩子，亲手埋葬。未成形的孩子无法建坟，牌位也无法进宗祠供奉，仅能得到一个他亲取的名字--
满，陈满，他只愿这孩子来世能幸福圆满，而不是像他一般乖戾坎坷。
「满儿，莫怪娘，倒底是爹对不住你们……」
他挥洒银纸，送孩子上路。
满儿……满儿……
若有来世，再当爹和娘的孩子。
若有来世，爹一定会很爱你和娘。
若有来世……